海公子有些意外,他的“武审”正在关键时刻,牧钊怎么进来了?

但此时,小书生见到进来之人,眉眼一抬,好似相识。

海公子挪动脚步,立于小书生与韩牧钊之间。他转向韩牧钊皱眉一笑,表示尚无所获。

韩牧钊越过海公子,看向小书生。

只见他十六、七岁的模样,身材瘦弱,五官清秀,脸色却暗沉无光。

他的神情沉静默然,没有一丝生气,只有看向韩牧钊的眼神,闪出一道清澈的锐利。

韩牧钊将手中的物品放在桌上,走到他的面前,冷面问道:“你是谁?”

小书生看着韩牧钊,清晰地开口道:“韩铮,韩大人?”

“你认识我?”

“之前不认识。”

“之前?多久之前?”

“您进入这暗室之前。”

韩牧钊思索着他的回答,转过身,从刚才放下的物品中抽出一轴画卷,在小书生眼前展开:“这幅画绘成之时并不认识?”

“是。正月十六,城西门内,一名武将远观艺人把戏深蹙眉峰,我为其画一肖像,寄卖在阅海阁。”

这幅画竟是眼前这小书生所作、这小书生便是山水无名?!韩牧钊与海公子都有些惊讶。

韩牧钊再次看向他,想要看清他的脸上、他的眼中,是否承载得下他所体悟的风霜与沧桑。

“这幅画出自你的手笔?”韩牧钊追问道。

“是。”

“明知充满晦气,不会受欢迎,为什么还要选中我做画?”

“您眼中流露的复杂情感值得刻画下来。”

韩牧钊看了他一眼,放下画轴,盯着他背起《归来图》的题诗:“挥刀策马过寒汀,沐血残阳悼野茔。苍目不识歌舞意,英雄聊慰满升平。”他问道,“你想借此提醒世人——珍惜现在的太平吗?”

“不是。”小书生否认道,“是因为您所负载的,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苦难。您的眼中,满含着刚毅、坚强,哀伤、愤怒,还有——一丝勉强的隐忍。”

韩牧钊暗自动容,他看着小书生,不知他还要说明什么。

小书生剖析道:“您的勉强,可能是不想破坏这歌舞升平的盛世,但又想完成自己的心愿吧。”

海公子盯着小书生,神色复杂。这小书生真是狂傲,他仅仅凭着观察到的一个眼神,便敢妄言一个人这么深遂的心境,而他竟然——妄言对了!

韩牧钊冷肃地负手而立,隐藏住自己的吃惊。

他看向小书生,继续讯问:“此时,你又如何认得我?”

“二月十六,刘府大婚,我放烟刺马,见有刺客,又割断绢纸。虽留有实物,但用具普通,无从查访。可是,今日再次到阅海阁,却被告之原来的画作几乎售罄,而且当即便有人以看画为名上前探查。我只想尽快逃走。但是,沿途岔路均有人阻拦。不过,正是阻拦之举,表示行事之人不会强行抓捕;而且举动极其隐秘,表明行事之人不想暴露。”

“有可能是为了稳住你背后真正的主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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