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隘的马车坐着三个人,拥挤的空间不一会儿弥漫起血腥味。程肃紧捏着那只箭,紧绷的手臂流出鲜红色的血液。
君拂颜敛下看戏的兴致,直勾勾盯着他的伤口,没有半分要动手的意思。
李芜跳进马车,本就拥挤的车厢不堪重负的晃了一下。他一把抓起白芍将她塞到车头,不满的吼道:“一个医者就是这样见死不救的?”
他浑身散发出戾气,对君拂颜眼睁睁看着别人流血的作法非常不满……极度不满。
一个医者出门身上必定是会带药,即使没有简单的包扎把脉难道也不会?
但她什么都没有做。
“他要死了吗?”君拂颜淡淡的收回眼,因消瘦显得更大的眼睛无辜的看向他。
李芜气极,艰难的回答:“……没有。”
“那何来见死不救之说?”
“……”李芜怒极反笑,能把见死不救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怒气使他快要伸出双手掐断她纤细的脖子。
她的脖子很白很细,像白瓷,只要稍微用些力气就可以把它捏碎。
这股怒气很强,强到隔了一层帘子的白芍伸进脑袋,“我家小姐每日最多只救一人。”
她在最多处加重声调,并且说了两遍。
最多……
言下之意,今天的份额用完了。
她愤恨的瞪了李芜一眼,马车里没有坐垫,硬帮帮的很硌人。车头连着马匹,晃动的弧度更小,位子是不雅观,她的坐姿也不好看。除却这些不比硬硬的座板差。但是她就是很生气。
她小姐的马车。这两个人不要脸的坐上来,还不满意马车的主人没给他们治病。
这两人如此如此霸道,活该遭人追杀。
李芜这才想起她是个孱弱的,一指宽的银镯挽在手腕,空荡荡的。
治病医人耗神思,所以她才定的规矩吧。
马车临近江州城,后头所剩无几的杀手止步撤退。李芜撕碎衣角帮程肃包扎,他的手法很娴熟。君拂颜坐在角落默不出声。
镇国公府大公子李芜是个出名的酸秀才,镇国公夫妇用尽手段才逼着他学下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身量单薄,文雅温和的大公子都是在掩人耳目,却是武功兵法了得。
虎父生了犬子!
世人的耻笑他一律不里,一心拥护的那个人却是杀死他的人。
君拂颜垂下眼眸,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
李芜气结,君家的小姐是个怪胎吗?
他都包扎好才给他药!
所以他不接。
君拂颜的手顿在半空,宽的的镯子晃荡的厉害,好似能将她的手压断。
程肃一手接过,“今日多谢姑娘。”
“我只是恰巧经过。”她收回手端坐在车箱内,说话的语气很尊敬。
尊敬到冷漠,像深冬里的风很刺骨却又找不出错处。
程肃眯着眼打量她的脸,很平静。但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子更讨厌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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