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的话,字字诛心,将林寿一直想逃避的事实全数揭开,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惊慌之下,他竟忘了畏惧,涨红着脸不甘地强辩道:
“你说得轻巧!你知道其中的内情吗?你知道我无法对人言的苦衷吗?师尊他顶着绝大的压力对我寄予厚望,宗门中无数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我若是只顾儿女私情,何谈光耀灵苍?何颜面对九泉下的师尊?”
“你少拿你师父出来当你坏事做尽的挡箭牌!难不成你做下的每一件禽兽之事都是你师父教的?分明就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已,还不肯承认,懦夫!呵呵,另外,你若真是像你说的那般抱负远大,那么,从一开始你就应该不屑于有什么儿女私情!”云曦冷冷回敬道。
“盖世英雄也会有气短情长之时,我林寿为何不可?”林寿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涨红着脸怒声道。
“英雄可不会用自己心爱之人的性命去搭那登云梯!”云曦脸上的神色更是鄙夷。
“沙红绡对我一往情深,我牺牲一生的幸福与她联姻,不但使她如愿以偿,更将灵苍发展成今日这般模样,我上不愧祖师,下不负门人,我有何错?”
“你牺牲?”
云曦气极反笑。
“你夫人从你的‘牺牲’中可有得到什么好处?除了欺骗与谎言,甚至最后将满门性命也尽数葬送在你手中,她有得到过一分一毫的好处吗?反倒是你!踩着那阿蘅的鲜血与你夫人一颗痴心,走得步步风光无比,真正牺牲的,倒底是谁?”
“若是阿蘅早些说出她的真正身份,我又怎会做出这些事来?区区一个红砂门,与罗浮仙宗比起来算得了什么?本可是一桩皆大欢喜的美事,她却蠢到看不出我的志向,光只沉溺在花前月下的那点小小喜乐之中,难道我还有别的路可选?”
林寿节节败退,已被云曦斥得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嘶吼道。
“哦?那便是如了你的意又怎样?你可以像借红砂门的势一样靠着罗浮青云直上么?我是个乡野丫头,没什么见识,不过我也常听村中的先生说过‘男儿生于世间,当顶天立地,自强不息”,怎地到了你这位自认为英雄盖世的人身上,就成了个需得靠着出卖色相与人联姻才能建功立业的可怜虫了?”
“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还真没错,错的反而是你师父!他哪里知道,虫就是虫,永远也休想成为翱翔九天的龙!”
云曦被气得说话已十分刻薄,句句夹着刀子,根本不给林寿任何反应的时间,刺得他恼怒到疯狂捶地不止,口口声声大骂后悔以前太过仁慈没将云曦早点杀死。
“好了!就到此吧,”道姑见也差不多了,便轻轻拍了几下云曦的肩膀,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笑容,便将视线移向林寿,等落到他身上时,已陡然冷却,变得毫无温度。
“灵苍掌门林寿,两百二十一年前为一已私利杀害我罗浮第三十三代弟子姜晓蘅,今贫道清如,携弟子白灵儿追查至此,验明祸首,诏告五方鬼神,立诛此獠!”
念完,她拂尘一挥,横放于胸前,肩头微动,一道彩光便拖着星彩斑斓的芒尾从她背后冲天而起,原地略为盘旋了一下,直直向林寿头上落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林寿便已身首异处,从他没了头的腔子里冒出来一团晃晃悠悠的白烟,便要往空中飘去。
就在这时,自称清如的道姑突然一指将那白烟定住,然后两手交叉着在胸前掐了几个古怪的印诀,向白烟点去,随即一道淡淡的黑气从她指尖飞出,将白烟从上至下缠了一圈,渐渐难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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