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见屋中只剩下了自己一人,才坐在榻上仔细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

这房间并不大,布置得却很是雅致,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张木榻之外,还放着几张竹制的桌椅,墙面上挂着些上了年代的字画,靠窗摆着一盆白玉兰,向室内散发着阵阵似有似无的清香。

从镂空的雕花木窗望出去,刚好能看到半丛正随风摇曳的翠绿修竹,另还有一条瀑布,碎珠溅玉一般泼洒直下,耳中又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越的鸟鸣,不由令人心中顿生清静古意,烦忧尽去。

如此美景,云曦却并未贪看,没一会便闭上双目仔细回忆起那天的事来。

她始终觉得在自己昏迷前的一段时间里,似乎还发生了别的事情,有一种硬生生的极为古怪的感觉,可惜弄得脑袋一阵阵胀痛也仍是想它不起。

正自心烦时,忽然外面传来几声争执,没一会两扇木门“吱呀”一声,一个明艳的华服少女气鼓鼓地闯了进来。

她看到半坐在榻上神色平静的云曦,脚下微微一顿,将云曦上下打量一眼,随即面露不屑,撇了下小嘴嫌弃地道:“也就是长得白了点,没瞧出来有什么出奇的嘛!”

云曦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投过去。

少女娇纵地扬着脸,等着对方出言相争,再将其大大奚落一番。

然而对面却有如死水一潭毫无动静。

这与她预想的可完全不同,打算要抖的威风也就噎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其实她有此行原是因偷听到父母谈话,言语间好像对这出身低下的凡人丫头极为看重的样子,所以被勾起了好奇之心,自个儿跑来想看个究竟。

除去有些不服之外,起初倒是无甚敌意,不料方才在外面时被看守的弟子拦了一拦,说是掌门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惊扰。

她在宗门内可向来是横行无忌惯了的,这一意外之下自然心生不爽,刚照面就故意寻衅,想生些事端撒气。

在那白端了半天架子,反倒自己有些尴尬起来,她憋了一阵,又向着云曦抬抬下巴问道:“喂!就是你要拜入爹爹门下?”

云曦这回没有再不理睬她,反是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地瞧了她半晌,直到盯得少女面上有些不自在,方才垂下眼懒懒地开口道:“姑娘听错了,我并无此意。”

“什么?你!……”少女错愕得瞪大了一双杏眼,恼意上窜,顿时为之语塞。

天下想要迈进仙门的凡人简直有如过江之鲫,想要入道,谈何容易?

她爹娘肯赐下机缘,已是平白便宜了这个土里土气的丫头一场天大的造化,她不感激得涕泪横流也就罢了,竟还断然否决?

什么人啊?!

少女满腔的昂扬无处安放,便如猛然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仅扑了个空,还差点因收不住势头跌一跤,好难堪!

云曦哪管对面的刁蛮小公主心中是什么感受,又自顾自淡淡地道:“我只是一介俗人,挂念的是人间烟火,并不敢奢望仙家风景。姑娘若是关心,倒不如替我向令尊美言几句,劳烦他早些送我归家,先在此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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