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现身为宰相,对儿女的教育一直很严厉。长子谢言早早便拜师于胡大先生门下,现在的胡家中,最有名气的便是胡兴德的长子胡大先生胡慎之和次子胡二先生胡业之,这两位均为德才具备,学识渊博之人。只可惜,胡慎之的后人,只能称得上是有才之士,在众多领域中并不出明。反而是一生未娶的胡二先生有一养女诗妍,在琴这一行格外翘楚。谢现给他的几位女儿请的琴艺夫子,正是这位胡诗妍。
谢相为他这四位女儿的教育问题,煞费苦心,精心开设了五门闺学课程。教授读书习字和作画的是曾为翰林府第一女官的周娘子,这位周娘子不仅写的一手好字而且学识渊博,虽已过不惑之年,仍在京中享有极高的声誉。棋艺夫子是有名的国学大师阮长丰的孙女阮玉娘;另外,谢相重金请来了万绸庄的首席绣娘潘锦娘来教授女红,千金阁有名的女掌柜吴敏娘来教授算账理财。
谢现的四位女儿所擅长的各个领域也不同,长女谢华堇棋艺高超,同时对数字也格外敏感,其他的课程相对一般;次女谢墨棠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格外标致,写文章和作画都有着自己的一番风格,其余课程得到的评价仅仅是尚可;三女谢筠梅弹得一手好琴,写诗作画也算的上拿得出手,但她唯独不爱吴敏娘“斤斤计较”的理财课程;幺女谢清荷有一双巧手,女红十分出众,还有一手好厨艺,可惜其他课程都不尽然然。
每次课后,五位夫子都会布置一些简单的作业,以便下次课上检查。谢华堇写字作画都草草地敷衍了事,弹琴也弹得四不像;刚开始几位夫子都颇有微词,但久而久之也习以为常。谢墨棠每次都中规中矩的完成作业,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谢筠梅的心思从来都不在完成作业上,虽然作业完成了,但经常借请教之名打听有哪些未娶妻的青年才俊;谢清荷大概真的是在诗词歌赋上没有任何天赋,除了女红,其他的课程都差强人意。但教授女红的潘锦娘是真心喜欢谢清荷这个性子恬静的学生,私下传授了谢清荷她最为擅长的蜀绣技艺,谢清荷也没有辜负潘娘子的期望,一手针线愈发的出神入化。
今日便是潘锦娘来教授女红的日子。潘锦娘相貌清秀,性格温柔平和,教课时也一直面带笑意,在看向谢清荷时神情格外柔和;生性害羞的谢清荷也在潘锦娘的课上表现尤为活跃。谢筠梅见状又嫉又恨,自己的书画和琴技如此出色,可她却没有得到两位老师的另眼相待,谢清荷只不过是个会绣花的,她哪里比谢清荷差?!谢华堇听着听着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自认没什么女红的天赋,上手时总是绣的扭扭歪歪的;身为嫡女的谢华堇又不好意思去找谢清荷讨教,便一直得过且过的把作业混过去了。谢墨棠倒是认真的听着潘锦娘所讲述的刺绣技巧,还时不时的做些笔记。
女红课持续了小半日,潘锦娘照例和四女一同用过午膳后,给谢清荷教蜀绣。最初其他谢华堇和谢筠梅也厚着脸皮跟着听,但谢华堇很快就听累了,于是听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第二次;谢筠梅倒是过来听了好几次,但在发现潘锦娘除了绣技什么都不讲后很快也厌烦了;谢墨棠不太好意思去听便私底下练习,偶尔去找谢清荷讨教一番,可惜她的绣工和谢清荷差的不是一丁半点,这也让谢墨棠失望了好久。
次日,是周娘子的书画课。周娘子是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第一次上课四女由于全部迟到,被周娘子好生责叱一顿。在摸清周娘子的性格后,四女在周娘子的课上格外小心,谢华堇也不怎么敢在周娘子的书画课上打瞌睡;但她的字画确实不敢恭维,这让周娘子也无可奈何。周娘子讲课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她觉得女子和男子在书画上所需要学习的知识侧重有很大的不同,这些年来周娘子一直在整理她曾在翰林府担任女官时所积累的经验,希望有一日能将这些经验编纂成册,和众多女学者分享。谢墨棠尤为喜爱周娘子的课,望着周娘子的眼中满是钦佩之色。周娘子并不像潘锦娘那样“明目张胆”地开小灶,只是偶尔会提点谢墨棠几句,但这已经让谢墨棠很满足了。上完书画课后,谢墨棠也不忘时常练习写字作画,谢清荷也时常和谢墨棠一同练字,渐渐字形也略有进步。
第三日是吴掌柜吴敏娘的理财课,吴娘子上课的内容并不高深,都是些非常基础的知识,包括如何使用算盘、如何记账等等。在这门课中,谢墨棠稍逊于谢华堇,谢清荷还是一窍不通;谢筠梅一直很看不起商人,所以完全没有在听。吴敏娘因为还要兼顾千金阁的生意一般在课程结束后便离去,但她说过有问题可以托人传口信解惑,总体来说还是一位不错的夫子。
第四日是胡诗妍胡娘子的琴艺课程。谢墨棠的琴技只能说尚可,谢华堇和谢清荷的琴音从来就不在调上,反而谢筠梅的琴艺格外精湛,但胡诗妍对这个“得意门生”并无任何“特殊待遇”,这让谢筠梅一直以来都颇有微词,对得到潘锦娘重视的谢清荷尤为嫉恨。说实话,谢筠梅的长相十分出众,和戚姨娘一样有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年纪虽小但身材娇俏,容貌娇美,举手投足间有着大家之姿。只可惜谢筠梅的心思太重,完全没有把弹琴当做一件陶冶情操,愉悦身心之事,而是把琴艺当成引起异性注意的工具,也许是看出了这一点,胡诗妍才对谢筠梅的态度才会不冷不热,不愠不火的。
第五日的棋艺课时谢华堇最喜欢的课程,她也格外喜欢下棋。教授棋艺的阮玉娘才过二十,和谢家四女更像是朋友而不是夫子。阮长丰听孙女说过谢华堇这个棋痴后也颇为意外,在见过谢华堇后与其博弈一番后大悦,甚至动了让谢华堇嫁入阮家的心思,这给谢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这也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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