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堂带着陈恒兄妹到了王朝县,只见城内人声鼎沸,比重安县城不知繁华了好几倍,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兵灾的侵扰,只有城中物价奇贵无比,另外城外的许多流民乞丐,说明很多人无家可归,受了兵灾逃难至此。

三人终于赶到陈母和陈衢所在客栈,陈母看到陈恒和陈小妹二人,顿时搂着二人抱头大哭,陈小妹不停诉说着分离后坎坷遭遇,陈衢在旁也掉下感伤的眼泪,一家人原计划最多十日的路程,竟是走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此时终于得以在王朝县团聚,不禁唏嘘不已。

陈恒等人又在客栈歇息了一天,吃饱喝足养好精神后,便准备继续上路。租的马车在上次湘南县隆兴寺附近大雾中丢失,押金银子也别想拿回来了,一家人只好靠脚走路,而且前面就是长江,不需多久便要渡江,此时再租马车也是没用。

众人走到长江边上的一个小渡口,看着滔滔江水,却没有看到渡江船只,江上多是军队舰船在游弋,而穿梭的客船和商船却是靠着北岸驶过,陈继堂在江边招呼半天,却是没有一个敢靠岸的。一家人又沿着江边往北走了段路,终于来到个稍大点的渡口,只见码头上挤满了要渡江的人群,还是先前一样,看不到一艘过江渡船。

原来长沙国发生暴乱之后,东西两边关隘不肯放行逃难百姓,怕乱军冒充百姓趁乱夺取关隘。而北边只有长江,只要过了江便无兵灾之忧,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长江边上,奈何没有渡船,这也造成了靠近长江边上又没有遭受兵灾的王朝县畸形繁荣。

陈继堂看到渡口附近有一个卖烧饼的老汉,便带家人过去买了几个烧饼,趁机问道:“敢问老丈,为何这江边没有过江的船只?”

那老汉叹道:“只因江上军舰禁止任何船只靠近南岸,所以很多人都滞留没有过江。”

陈恒插话道:“难道就没有过江的办法了么?”

那老汉悄悄道:“也不是没有,沿着江走,说不定有胆大想赚钱的船家,会趁机在南岸短暂停靠,只是那过江之资,也是高的离谱,不过若能平安过江,多出些钱也是值得的。”原来有些船老大为了银子,还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靠近南岸,而有些有钱人家,也用银钱诱使行船过来,载他们过江或者是到其他江段去。

陈继堂道:“只是老丈您怎么不过江去,却在此地做小买卖?”

老汉嘿嘿笑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家中贫苦,这几日在此却是生意极好,我是舍不得这赚钱时机,家中儿女早在兵乱刚起之时得幸过江去了,我一个老儿留在江南,也是冒险赚几个钱。”

“多谢老丈指点。”陈继堂无奈只好领着家人沿着长江,继续往北走。

新楚王叛逆之后,曹于鲜所率长沙国左路军马被湘东郡兵马追得四处乱窜,而长沙国右路得到元教支持,中路兵马也不断收集饥民入伍,队伍却是越发壮大,镇南将军庞晟怕也是一时平叛不了。于是朝廷将此段长江沿线船只全部征集,避免叛军渡过长江,骚扰中原之地。众兵寇见长江上有一众水师守护,也是不敢去攻打昭陵郡的王朝县城,只是在其他隔江远些的地方乱窜。部分兵寇也想渡江从而逃出生天,只是苦苦找不到过江渡船,所以仍有部分兵寇在等待过江时机。

此时在江面上负责封锁的是水军都督段林,他调集了长江上的水军,对洞庭湖以南的过江人员进行拦截,并且征集所有南岸的船只,只允许停留在长江北岸,长途客商船也只能偏向北岸行驶,万不可有靠近南岸的意图,若是发现有船胆敢停靠南岸,将军法处置。由于只是严令他在沿江封锁,也不用到南岸去征讨叛逆,所以只要不在江边城镇看到乱兵,他也懒得去管。

陈恒一家人正在走着,忽听闻旁边不远处,一人喊道:“那不是恩公吗?恩公,果然是你们。”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